中国是一个诗的王国,唐诗是中国诗的冠冕。中国的诗歌从《诗经》走来,一路经过“楚辞”“汉乐府”“魏晋六朝诗”的哺育到唐代蔚为大观,出现了数不清的诗人诗作。唐代的诗人诗作数量之多,胜过了以往朝代的总和,仅清人《全唐诗》中就收录了近五万首唐诗。
诗人多,诗人的称号也多。中国人向来有给自己或别人起绰号的习惯,《水浒传》中的英雄好汉,几乎各有各的号,如“豹子头”林冲、“小李广”花荣等。这个起绰号的风气唐人也不例外,许多诗人都有自己的绰号。
绰号的流行,使得诗人们几乎要把“神仙圣佛”“妖魔*怪”等绰号集齐了。李白被人称为“诗仙”,杜甫被人称为“诗圣”,那么“神仙圣佛”的绰号中,谁是“诗神”和“诗佛”呢?
唐人中拥有“诗神”这个称号的是白居易。白居易的命运比起李白、杜甫来要好多了。他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,他得意地声称“慈恩塔下题名处,十七人中最少年”,仕途虽一度坎坷,很快时来运转,诗名在震、官运亨通,太平度完一生,晚岁自称“忧叹无一声”。诗名甚胜的白居易在当时有着很多绰号,如“诗魔”“诗王”等,唐宣宗则称他为“诗仙”。在日本,白居易的名气地位远胜李白、杜甫,日本人称白居易为“诗神”。
宋人中拥有“诗神”这个称号的是苏东坡。明代公安派代表人物袁宏道说:“至李、杜而诗道始大。韩、柳、元、白、欧,诗之圣也;苏,诗之神也。”故也有人称苏东坡为“诗神”。
“诗佛”则是王维。王维,字摩诘,它的名字就来源于佛教中的《维摩诘经》。王维嗜佛,诗歌中每每有禅意,如“木末芙蓉花,山中发红萼。涧户寂无人,纷纷开且落”等,故人称“诗佛”。
“神仙圣佛”都有了,那谁是诗坛的“妖魔*怪”呢?
“诗魔”的这称号也被白居易占了,他自称“嗜诗成魔”,故人称“诗魔”。“诗*”则是李贺的称号,他因为处境悲惨、体弱早逝,诗歌想象丰富、境界清奇,“况是青春日将暮,桃花乱落如红雨”等句多为人所难道,故人称“诗*”。
那谁是诗坛“妖、怪”呢?
“诗妖”这个绰号不多见,概因古代多指某些为祸乱征兆的里巷歌谣。如《汉书·五行志中之上》:君炕阳而暴虐,臣畏刑而柑口,则怨谤之气发於謌谣,故有诗妖。据说宋代的青楼才女谭意歌曾被称为诗妖。北宋人秦醇写的《谭意歌传》中有其诗“真仙去后已千载,此构危亭四望赊。灵迹几迷三岛路,凭高空想五云车。清猿啸月千岩晓,古木吟风一径斜。鹤驾何时还古里,江城应少旧人家。”刘宰相听后大为赞赏,叹道:“意歌才女,简直就是‘诗妖’也。”后刘宰相助其脱籍从良,与一茶官白头到老。只是若将其与诗*李贺、诗魔白居易并称未免有些不伦不类。
“诗怪”这个绰号也不多见。有人称郑燮为诗怪,他是就清代有名的“扬州八怪”之一郑板桥。郑板桥做官前后,均居扬州,以书画营生。诗、词、书、画俱佳,不屑作熟语,人怪画怪书怪诗怪,故有“诗怪”之称。郑板桥“好大言,自负太过,谩骂不择”,被讥为“狂奴故态”,是在封建社会高压文化*策下出现的“异端现象”。郑板桥在山东潍县做县令时,曾判过一对偷情的僧尼还俗免罚,以诗作判词:“一半葫芦一半瓢,合来一处好成桃。从今入定风归寂,此后敲门月影遥。鸟性悦时空即色,莲花落处静偏娇。是谁勾却风流案?记取当堂郑板桥。”
另外近代诗人李金发也被称为“诗怪”,他曾经赴法留学,受象征派影响,诗风瑰怪奇特,人称“诗怪”。《微雨》中写道:“……人类未生之前,她有多么的休息和暴怒:/狂风遍野,山泉泛生白雾,悠寂的长夜,/豹虎在林里号叫而奔窜。/无尽的世纪,长存着沙石之迁动与/万物之消长。
综上所述,我们可以罗列一下这些诗坛绰号了:
“妖魔*怪”为别为谭意歌、白居易、李贺、郑板桥(李金发),“神仙圣佛”为别为苏东坡(白居易)、李白、杜甫、王维。
此外还有诗坛的“豪杰狂骨”,他们分别唐代的刘禹锡、王勃、贺知章、陈子昂;“隐虎囚奴”分别是陶渊明、罗邺、孟郊、贾岛。与李白并称“七绝圣手”的王昌龄则享有“诗家天子”或“诗家夫子”之称。近代诗人徐志摩有“诗哲”之称。